“拆穿?”
葳蕤松开手,任由她跌回烂草堆里,掏出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。
“看着你自以为得计,却一步步踏入本宫设好的圈套,可比直接动手有趣多了。”
她蹲下身,指尖挑起寒香见的下巴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
“你以为有寒部做靠山,有腹中胎儿当筹码,就能拿捏住皇上?可皇上是什么人?他早看透了你的算计,不过是借本宫的手,敲打敲打你背后不安分的寒部罢了!”
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寒香见喃喃自语,泪水混着血渍滑落。
“我明明……明明改变了那么多……”
“改变?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。你自认为的改变,只不过是被皇上多宠爱了两夜,可皇上只是拿你当一个解闷逗乐的玩意儿,说好听点儿你是和亲公主,说难听点儿你是一个贡品呀~面对一个物件,皇上怎会有真情呢?”
葳蕤突然放声大笑,笑声惊飞了梁上的老鼠。
“你重生一世,却连最基本的道理都没参透——在这紫禁城,你若是能够笼络住帝王的恩宠,也算你有了最大的靠山!可你妄图用前朝势力胁迫皇上,用阴谋诡计陷害对手,却忘了皇上最恨的,就是不受控的棋子!”
她起身甩袖,鎏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“好好在这冷宫里反省吧,下辈子,若还有命投胎,记得学聪明些!”
葳蕤转身走向宫门,裙摆扫过满地青苔。
宫门重重关上的瞬间,寒香见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,在冷宫里回荡。
而葳蕤已踏着满地月光远去,她知道,这场争斗,自己又赢了一局,但在这吃人的后宫,永远没有真正的赢家,只有不死不休的较量。
刚刚的那段话不仅是说给寒香见听的,更是说给自己听……
此后三日,乾清宫的小太监们捧着描金漆盒往来如织。
东珠缀成的霞帔、西域进贡的夜光璧、前朝旧藏的点翠头面,一件件稀世珍宝在翊坤宫的檀木架上泛着冷光。
紫月数着账册上的赏赐名录,指尖都在发颤:
“娘娘,这御赐的珊瑚盆景,可是往年皇后寿礼才有的规格……”
葳蕤却盯着妆奁里那支琉璃簪——正是那日皇帝从寒部谢礼中取出的物件。
烛光映得琉璃莲瓣血色流转,她突然将匣子重重合上,震得胭脂水粉簌簌而落。
“去把东暖阁的冰湃酸梅汤端来。”
她揉着太阳穴吩咐,鎏金护甲划过铜镜,在自己眉间留下一道白痕。
戌时三刻,皇帝的软轿准时停在翊坤宫门前。
葳蕤莲步轻移上前迎驾,却见皇帝亲手掀开轿帘,露出里头整箱的江南贡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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