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乾念眼神丝毫不移,仍旧看着她,温声道:
“他睡了,每年守岁都是如此,一到子时他便熬不住。”
云琛伸头去看,果然,润禾已经在外间呼呼大睡,估计这会抬着他扔出去,他都不会醒。
她索性自己去扒橘子皮,呲着一口贝齿:
“那我自己吃啦!”
她两手捏着橘子,一小口一小口地去咬,完全流露出一个少女才有的娇憨。
他嘴边一直噙着笑容,静静地看着她吃。
“少主,他们好像在外面写祈福心愿了,你要写不?我去拿纸笔。”
他轻轻摇头,神色透出一抹暗淡。
他的愿望不必宣之于口,亦不能宣之于口。
不会实现的东西,又何须搬出来扰人?
“你呢,有什么愿望?我替你写。”他问。
她想了想,脸色一红,“少主,我希望你的腿能好起来。府医说,你的腿没有伤到骨头,是伤到了经脉,一半是经脉伤,一半是心病。我希望有一天少主能好起来,亲自走遍这楠国河山。”
他叹了口气,眼中暗淡更明显,想抬手摸摸她的头,手伸到一半,却又放下。
“为了治腿伤,这些年已找遍天下。寻来寻去,不过一句‘无药可医’。”
他霍乾念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,可最后也渐渐认命了。
看着她难过的神情,他强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。
明明她近在眼前,只要伸手就能碰到,他却觉得那么触不可及。
他的心,只能藏躲在满腔巨大的无力与失落里,连拿出来给她看都不能。
他落寞道:
“云琛,这世上有些事,是非人力可为的……”
比如让一双多年动不了的腿好起来。
比如让你知晓我的心意。
比如,盼着有一天,你能像我对你这般动心不已。
想到这,他心情越发沉郁,许久再也无话,早早睡去。
可惜守岁的夜总是吵闹,梦里也不太平。
霍乾念又梦见那年幽州城外,那无数身穿红衣的血卫如潮水般涌上来。
刀尖刺穿胸膛,砍断手脚……遍地是霍帮护卫的尸体。
所有霍帮精心培养多年的暗卫、亲卫、近卫,在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卫面前,通通不堪一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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